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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六章 信 (第2/3页)
陈礼怀微笑:“谈少陇剑必提崆峒,这种意象若被崆峒避过,那也称不上是少陇剑意了。不过我们常说‘大崆峒’却不说‘古崆峒’,其剑博多,是聚合而非继扬。其中固有此意,却并非源头主脉——诸君可知道是哪峰之剑?” 台上一时安静,陈礼怀道:“是彩雾峰之《凤山鸣》。” 剑者们或怔或恍,一时议论纷纷,陈礼怀微笑轻声:“少陇的最后一枚古意象,若说如今尚可能有人知晓,那或者只有我们这位北来的玉翡之雀了。” 台上稍微一静,人们都投目向南台那袭青裙。 几乎所有人都已认得这位少掌门,其人师承偏僻,但第一次下台试剑时就技惊四座,剑术之灵妙、用剑之明韧令人咋舌,后来据说她是身负玉翡古传,而且早有了修剑道生之资格,颇有几分神秘。 而相处时其人又言行得体,宛如春风,几天下来,许多人都偏爱立在她身边。 此时这袭青裙微讶含笑,按书起身道:“我小时候读山中典籍,有‘接续羽脉’之句,我想或者是‘羽’吧?” 陈礼怀开心抚掌:“不错不错!唯有这般一脉正传,才可参古之真剑——我早说玉翡山是剑薪余火,可惜二百年销声匿迹,人皆不信。” “崆峒之《凤山鸣》,前身为寻凤堂;飞燕剑门之《乌衣剑》,上溯乌衣剑堂、鹄剑派;羽泉山之《蜉蝣化鸿》,采自《芥子剑》与《鸿鹄剑》。三者分别从中、西、东向北,而最近北者,正是四百年前之玉翡山。”陈礼怀含笑讲述,“这是少陇剑院新梳理出的脉络,现在分享与诸君。涉及剑门据此求索切磋,想必彼此皆有进益。” 涉及剑术本身的新发现永远有莫大的价值,这样的成果就如此告知诸门,显然也是朝廷整合江湖的莫大诚意。 李缥青行礼落座,低头翻开了刚刚合上的书册,旁边管千颜立刻探头扑到她身上:“偷偷看什么呢!这么入迷!” 李缥青已极快地重新合上,从容笑道:“哪有什么。” 管千颜不依不饶,探手去翻:“嘴都没合上过。” “.真没道理。”李缥青无奈一笑,展开给她。 只见书中确实夹着一页信笺,上面字迹干净清晰,管千颜瞥见一行:“.你既然久习【踏水摘鳞】,从它去理解【破土】就好了。裴液要你两样放在一起感悟,那是他自己不负责任的悟剑法子,你是十四年的玉翡正传,应当从剑理去习【衔新尸】,先看” 李缥青合上:“看了吧,剑主之前给我写的信,我多读两遍不行么。” 她刚刚脸上确实是浅淡温旖的笑意,那是看心爱、尊敬之人的亲笔应有的表情,管千颜此时也有些羡慕,嘟嘴哼了两声挪开了目光。 李缥青淡淡一笑,把书往自己这边挪了挪,继续低下了头。 这次她把明剑主寄来的信也轻轻翻了起来,露出下面埋藏的一页。 是另一张有些脏皱的、字迹歪斜的信纸。 这些墨迹时深时浅、歪歪扭扭,显得又乱又脏,可见书写之人不止笔上生疏,书写环境也一定很为难。 “缥青, 对不起。 没有和你说就自己动了剑,我昏了六天,一定让你着急忙碌了很久。 但是你现在不用担心了,我已经坐在去神京的车上,看管的人们都对我很不错,帮我疗伤喂食,我在神京也有朋友,你放心好了。 (笔墨在这里踌躇了一会儿) 缥青,崆峒的时候伱给我写了好多封信,我都没有回你.每一封你都劝我别冲动,每一封我都没有听进去。 我那個时候,真的感觉沉重的黑暗从天上压着我们,伸不开胳膊,也喘不过气来。仙君在我身体里虎视眈眈,诏图想吞了我;外面全都是黑的,到处都是令人心神绷紧的迷雾。总是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,你还背负着完成不了的仇恨.我真的很想把它们全都捅破,缥青。 它把我们压得全都不像自己我每次一想到你高兴地说‘翠羽剑门要站起来了’,想到咱们两个在湖中开开心心地划船.就总觉得那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。 但我还是想把它还给.我们。 因为我同样也不想看见那样的你,缥青。 把师门沉重的仇恨背在自己身上,我知道翠羽剑门宁碎不折,所以我更喜欢看到它向着太阳展翼,而不是在阴影中随时准备与仇人同归于尽。 你那么聪明,笑起来又那么好看,就应该多笑(这